按着老龙头给的地址到了他家,一座普通的独门小院子,二层砖瓦房显得有些古旧,在近郊翠微山脚附近这样的房子倒是不少。老头子像是算准了他抵达的时间,还未等他敲门,门已打开了。
老龙头一如往常小华印象中的样子,带着自信莫测高深的笑容,“来啦,进来吧,等会你妈就要来了。”
“我妈怎么找到你的?”小华急切地想知道。
“呵呵,你妈去翠微山打听,我就在山脚下摆摊,一问,自然很容易联系到我了。”
“你摆什么摊?”
小华不禁有点好奇。
“算命,看相,骗女人。”
老龙头调侃似的哈哈大笑。
“真的!”
小华压抑不住地兴奋。
从门后可以清晰地把整个大厅看在眼里,老龙头盘腿坐在一把紫檀木椅上,眼睛微闭,一张正方紫檀木桌子上摆着一个香炉,三根拇指粗的檀香竖立其中,烟雾袅袅而起,整个大厅显得肃穆而阴沉,老龙头端坐期间烟雾环绕,颇有几分神秘难测。若不是小华早知他的根底,还真会认为他是什么得道高人呢!
“咚咚!”
老龙头闭着的眼睛暴睁,闪过一丝寒芒,就像是凶残的饿狼即将扑食无助的羔羊。小华的心也提到嗓子眼,“是妈妈来了?”
果然是妈妈刘涛!跟着老龙头一起进了厅堂。脸色有点苍白憔悴,两弯柳眉微微紧蹙,清瘦的双颊舔了几许倦容,曾经明澈清灵的双眸蒙上丝丝哀愁,此般模样让人油生万般怜惜。小华心里一黯,妈妈对我这么关心,我却……旋即,那股锥心磨骨的暗绿快感涌来,刚才的愧疚被淹没的无影无踪。
“请问,刘女士有宗教信仰吗?”
老龙头不疾不徐地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
妈妈刘涛如实答道,做为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一个共产党员,妈妈从小所受的教育都是彻底的唯物主义,对鬼神之类的都视为封建迷信。若不是小华这次的情况太蹊跷,而妈妈又爱子心切,妈妈是不会走这一步的。
“呵呵,既是如此,恐怕我说了你也不信,还是请回吧。”
老龙头以退为进将了妈妈一军。
小华在门后暗暗竖起拇指:“还真有几把刷子。”
妈妈刘涛一听白皙如玉的俏脸上有了几分焦虑,但还是没有乱了分寸,“龙大师,我的人生观价值观确实是不相信这类事情,不过,我的儿子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使我不得不产生了一丝怀疑,或许,有很多事情不是科学能解释的。还请龙大师能看在一个母亲爱子心切的份上,指点一下迷津!”
文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,对刘涛这个时候还能保持这份从容,“呵呵,好一个爱子心切!好,今天我就姑妄说之,你且姑妄听之。”
文龙深吸一口气,面色凝重道:“你儿子那次溺水,确实不是意外而是有鬼崇拉他入水!我本以为只是水鬼找你儿子做替身,当我抓住你儿子手臂时,发现此事绝不简单,那鬼魅怨气极重,似乎非要至你儿子于死地不可!幸亏我运起道家无上道祖之法才从那厉鬼手里夺回你儿子。那厉鬼如此执着至你儿子于死地,恐怕是与你儿子有前世冤仇,这次碰巧碰上阴时阴历,你儿子又是水命阴时出生。唉!天注定,冤孽啊!”
刘涛心里多少已有些准备,可听文龙说出这些话来,整个人也慌了,毕竟是女人家,听到文龙说的有板有眼的,声音都有点颤抖,“龙大师,那……那怎么办啊!我儿子……会不会有事啊!”
文龙面沉如水,“难说,那厉鬼怨气极重,我那天运起道法也只能震开它,却不能伤它,可见它道行不浅。它若执意要索你儿子性命,恐怕……”
“啊!”
刘涛爱子心切听到这里,心都乱了,哪还有刚才的从容自信,“龙大师那可怎么办啊!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!你说要多少钱我都给,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!”
“唉!刘女士,这件事恐怕我也无能为力,那个厉鬼道行不在我之下,又满含冤厉之气,恐怕你儿子前世确实有愧与它,天地间冥冥之事皆有定数,我若出手灭它于天地之法不合也。你还是走吧。”
妈妈刘涛终于慌了心神,不顾失态地抓住文龙的手,近乎哀求,“龙大师,求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啊……”
忍不住潸然泪下,晶莹的泪珠滑过妈妈白皙玉滑的脸颊悄然落下。一个绝美的熟妇面带戚容,肩头随着啜泣悄然抖动,在这个烟雾缭绕神秘的环境里,有股说不出的凄美!
“唉!”
文龙叹了一口气:“罢了,刘女士,我拼着逆天干系,尽力一试!成功与否,皆看天意了。你可这般……”
妈妈刘涛见文龙肯出手救助,脸上稍稍有了些许宽慰,文龙叫她准备布置什么,自然满口答应。随后,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龙大师,您的酬劳应该……我也不懂这些事,您只管跟我说,我一定准备好,会让你满意的。”
“呵呵,刘女士您小看我了,修道之人钱财皆身外之物,这次出手救人,主要是念你救子心切,不为报酬。刘女士若过意不去,就捐了救助他人,也算替你儿子积福行善。”
文龙说完合上双眼,再也不去瞧妈妈一眼。
妈妈刘涛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变化,或许刚来时对文龙这一套还有本能的排斥,现在看到文龙把小华的情况说的分毫不差,并且不贪钱财,心里就更多了信任和敬佩了。朝文龙微微鞠了个躬,妈妈转身出门走了。
小华呆呆地站在门后,眼前的这一幕防佛做梦般的不真实,事态一步一步朝着自己多年来内心极度渴求的愿望靠近,可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不安,他既渴求妈妈变成我希望的那样淫荡下贱,又害怕再也不是原来的典雅,会永远的离他而去!
“出来吧。”
老龙头的声音唤醒了正处在混乱思维的小华,他施施然地从门后走出,有点不敢直视盘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老头子,对于他的手段佩服的同时也有点惊恐。
“是不是有点后悔了?”
老龙头目光如炬紧盯着小华,他诺诺不知如何开口,最后,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。他不安地看着他,生怕他的反复触怒了他。
出乎意料,老龙头微微一笑:“呵呵,有所得必有所失,人生本就是得与失的相互交替。”
小华傻愣愣地听着他这些我不太全懂的话。
事不宜迟,看病要紧,第二天,妈妈刘涛就给自己和儿子都请了假。
终于来了,小华深吸了一口气。
妈妈刘涛带着老龙头来到客厅,小华装出惊讶的表情,诧异地望着他:“妈妈,这位爷爷不就是那天救我的人嘛?”
妈妈刘涛怜爱地走过来抚摸他的脸颊:“宝贝,这位爷爷是来帮你的,乖啦,很快就不会再做那些噩梦了。”
“真的?”小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,转即,脸色又灰暗下来,“没有用的,上几次你也是这么说的!可我还是梦见那个人!”
妈妈刘涛紧紧搂着他,心疼地安慰他道:“不会的,这次不会了,这个爷爷本事很大,一定能帮你的!相信妈妈好吗?”
“嗯。”小华点了点头。
妈妈刘涛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泪花,转过头期盼的对老龙头说:“龙大师,可以开始了吗?”
老龙头严肃地点了点头,走到小华面前:“小朋友,爷爷是过来帮你的,你不要紧张,放松,对,慢慢放松!好好睡一觉……”嘴里念念有词,两手在小华眼前比划几下,他软软地瘫倒在床上。
“小华!龙,龙大师,我儿子他,他怎么啦?”妈妈刘涛紧张地想上前扶小华。
“不要担心,我施了道家昏睡诀,你儿子只是睡着了。那厉鬼附在你儿子身上,我且引它出来,问清因果再做定夺!”妈妈刘涛只剩下重重点头,眼神里对文龙的敬佩和信任又深了一层。
小华偷眼望去老龙头的食指和中指竖起,大喝一声!小华知道这是约定好的信号,身体突然急速摆动。“哎呀呀!”文龙怪叫一声,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,脸色急速转白。妈妈看见此情景惊慌不已,又不敢打断文龙,只能雪白的贝齿紧咬着已无血色的嘴唇。
半晌,房间里响起一阵阴测测的笑声,没有丝毫生气,防佛不属于人类似的。
“哈哈哈!终于可以出来了!五百年啊!整整五百年!”文龙表情木然,眼神早已失去了焦距,唯有嘴唇开合发出渗人的声响!
刘涛俏脸惨白,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,娇躯颤抖地依靠在门框上,表情骇然地盯着文龙,哆哆嗦嗦想开口又不敢的摸样。见小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杏眼一红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舍,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对文龙说:“龙大师……是你吗?你还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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