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夏山东面一条僻静的小路上,一辆拉车正在行驶,车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帆布,三匹高头大马正在费力地拖着车辆行驶,用金铁制成的轮轴随着车身的形势而运转,包着铁块的轮子则在地上碾出一道深痕。
一名身着粗衣麻布的男子赶着马车前行,其面容俊秀,眉宇之间透着丝丝玩世不恭的气息,在他身边则有一名虬须男子护航,这两人正是月俊宛和燹祸两大长老。
月俊宛顶着烈日赶车,晒得满头大汗,不禁气喘吁吁地道:“这天气可真热,待此事了解,本公子一定要寻三五个美人陪我洗澡!”
燹祸呸道:“公子?都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了,还敢自称公子,你别恶心我了!”
月俊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,嗖的一下跳了起来,指着燹祸叫道:“老二,你给我闭嘴,本公子一辈子都是十八岁,永远都是俊俏郎君!”
月俊宛话音方落,前面便传来一阵不屑的笑声,两人霎时心生戒备,四道目光嗖嗖地汇聚,锁定目标。
只见在前方五十步之处站着两个人,一道一僧,道者面色平和,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,僧者面带微笑,颇像慈悲菩萨。
燹祸心念一动,暗忖道:“当初白沙原激战后,驸马爷曾命人描绘了几幅鹭眀鸾身边爪牙的肖像图,这两人莫非就是那什么惠明师和连云双?”
月俊宛笑嘻嘻地道:“大师,道长,我们兄弟两要上山探亲,还望两位借过借过!”
惠明师笑道:“施主,明人不说暗话,吾等乃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意在此等候施主到来!”
月俊宛收起笑脸,冷哼道:“那两位有何指教?”
连云双伸手指了指马车道:“自废武功,留下马车,可保残命!”
月俊宛呸道:“牛鼻子,口气倒不小,本公子倒要瞧瞧你有何能耐!”
说罢便纵身扑去,一掌扫向连云双。
连云双不慌不忙,抬手当格,左手腕运化,将月俊宛的掌力消磨无形,随后右手握拳,对着他胸口便是狠狠一锤。
月俊宛暗叫一声吾命休矣,正想闭上眼睛受死之时,却感体内涌出了一团热流,替他挡下对手拳力。
回头一看,只见燹祸单手按在他背门,正输过真气替他挡招,月俊宛不由得心生感激道:“老二,这回可多亏你了!”
燹祸一把将他拉开,骂道:“你这风流种,要是能把放在女人上的心思分一半来练武,你早就成绝世高手了!”
月俊宛嘻嘻笑道:“有老二你护航,小弟当然不用担心……老二,小心!”
连云双趁着他们说话之际,一掌劈向燹祸,偷袭而来。
燹祸头也不回,反手就是一招苍木淬火,带着妖火热毒的掌风反压对手,碰的一下就将连云双打退数步,随即趁胜追击,一口气连出十掌,掌起掌落,翠火绿炎纵横交错,将连云双困在其中,誓要将他烧成焦炭。
同伴危难,惠明师立即出手,一个大手印朝火网拍去,扫开连云双周围的火焰,替他暂时解围,燹祸冷笑一声:“想救人,你这秃驴也给我进去烧一会!”
说罢,蝎子毒力再起,元功爆发,妖气化相,聚成巨蝎形象,只见妖相加持,妖火更为旺盛,惠明师竟也失陷重围,坠入火海之中。
月俊宛拍手赞道:“老二不愧是老二,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这两个小丑!”
他在嘲笑之时忽然感到一丝不妥,暗忖道:“这两个家伙若真这么无能,鹭眀鸾怎会让他们来拦截我们……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隐藏武学不成?”
他仔细看了片刻,只见这两人被燹祸逼得手忙脚乱,左支右拙,一点都不像隐藏实力。
“若他们只有这点实力,那最多只能拖延一下时间罢了……”
一想到拖延时间这四个字,月俊宛霎时明白过来,急忙叫道:“老二,别跟他们打了,快带着东西离开这里!”
燹祸微微一愣,但他也知晓这个花花公子虽然武功不济,但脑子却灵活得很,若不然妖后也不会委任他与自己负责萍山计划。
燹祸收回真气,也不再纠缠,与月俊宛联手赶马,拉着马车迅速离开,惠明师和连云双也不再做阻挠,还大方地让开道路任由两妖通过。
月俊宛焦急万分地道:“那两个小丑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,好让鹭眀鸾前来截杀我们!”
燹祸恍然大悟,跺足骂道:“岂有此理,竟然着了这贱人的诡计!”
月俊宛叹道:“这婆娘武功高超,诡计多端,我们加在一起也不是她对手,唯今之计只能快些离去,若不然……”
就在此时,一个清脆的娇笑响起:“若不然又会怎样?”
月俊宛霎时脸色变白,呆呆地凝视前方,看着那道柔丽清秀的身姿浑身不由得嗖嗖发抖。
燹祸双眼喷出警惕紧张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道:“鹭眀鸾,果然是你!”
鹭眀鸾咯咯笑道:“两位,妾身已经恭候多时!”
月俊宛蹙眉道:“鹭眀鸾,你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?”
鹭眀鸾噗嗤一笑,宛若百花盛开,说道:“我跟洛师姐相识多年,对她的布局是了若指掌,我在临夏山呆了这么久都还没见到一个族中长老高手露面,便猜到她将你们这些主要骨干安排做后援,而要通过山下军队的封锁,也只有这条偏僻小道,所以小妹就在此恭候大驾了。”
燹祸微微一愣,哼道:“你就不怕来的人是袁老大?”
鹭眀鸾拍了拍额头,笑道:“怕,当然怕了,所以我才让秃驴和贼道替我先探探路,若来的人是袁老大,我也只好做缩头乌龟了!”
燹祸咬牙道:“好狠的贼贱人……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下属!”
月俊宛叹道:“老二,那两个压根不是她的心腹,十有八九是她用玄媚夺神术控制的傀儡!”
鹭眀鸾美目凝华,在月俊宛脸上扫了一圈,噗嗤一声笑道:“月公子,想不到时隔多年你还记得妾身这手小伎俩?”
月俊宛被她看得浑身发毛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当年的那一幕,身子竟打了几个冷战。
鹭眀鸾咯咯笑道:“月公子,不如让妾身再带你重温旧梦如何?”
说罢便轻抬莲步,缓缓朝月俊宛走去,月俊宛吓得怪叫一声,急忙躲到了燹祸身后。
燹祸骂道:“没出息的东西,男子汉大丈夫,要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,给我站直身子来!”
月俊宛哆嗦地道:“老二,你说得倒轻巧,就怕我待会死的时候会像个娘们一样叫春……你还是先替我扛着吧……最多我以后多烧先纸钱给你……”
燹祸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,险些没吐血当场,鹭眀鸾也忍俊不禁地咯咯笑道:“月公子,人家跟你闹着玩的,当年的事是明鸾年少无知,你别真记在心上啦!”
她的话语颇带几分撒娇痴憨,听得月俊宛心神阵阵恍惚,整个人霎时变得傻乎乎地,探出头道:“你……说的是真的吗?”
燹祸也瞧出了他已经着道,顿时大喝一声:“月俊宛,给老子醒醒!”
雄沉响亮的嗓音震得月俊宛浑身一颤,及早醒悟过来,暗骂道:“这是玄媚夺神术,险些又着了道!”
好事被坏,鹭眀鸾并不动怒,笑盈盈地道:“二师兄真是好本事,不过小妹有几分疑惑想请教二师兄!”
燹祸脸色一沉,哼道:“有话就说,有屁快放!”
鹭眀鸾眼角朝马车瞥了一眼,淡淡地道:“车上的是什么东西?”
燹祸微微一愣,暗忖道:“这贱人也并非未卜先知,她只是猜到我们会走这条路,对于车上说承载之物也是一无所知,如此一来就更不能让她瞧出破绽,若不然娘娘的计策只怕会被她识破!”
鹭眀鸾见燹祸缄口不言,便笑道:“既然二师兄吝啬口水,那只好由小妹代劳了!”
说罢一个箭步抢上,朝着马车扑去。
燹祸那容她靠近马车,祭起苍木淬火迎击,鹭眀鸾云袖一扬,一股寒冰气流飞涌而出,嗖的一下便将妖火给冰封。
燹祸绝式被解,却毫不退缩,挺身而上,以身躯护住马车。
鹭眀鸾对着燹祸不屑地冷笑道:“燹祸,我念及昔日情分才唤你一声二师兄,若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我无情了!”
燹祸掌心再生妖火,咬牙道:“谁稀罕你这叛徒留情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你就休想碰马车一下!”
见燹祸这般不要命的护持车上之物,鹭眀鸾更是好奇,誓要将帆布揭开,一探究竟,于是她使出云霄六相,瞬间化作六个身影,虚实结合,同时朝马车扑去,燹祸看得两眼发花,难辨真假,就是想豁命拦截,也不知从何下手。
六相合围,眼看马车即将失守,却听清脆凤鸣响起,月俊宛拍手笑道:“娘娘来了,你这回死定了!”
鹭眀鸾收回招式,两眼直视那道由远而近的妩媚身姿,笑道:“这次谁死还说不定哩,月公子可敢跟妾身打个赌,你们这位娘娘杀不了我!”
月俊宛见她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,心里更是倍添疑惑:“难道她早就料到娘娘回来了……既然如此,她为何还如此镇静,莫非她有什么保命的绝招?”
凤凰展翅,妖后降临,洛清妍眼见鹭眀鸾现身,新仇旧恨一同迸发,直接一掌便向她招呼而来。
鹭眀鸾咯咯一笑,使了个身法躲了过去,随手还了一招狮王拳,洛清妍云袖一摆,以柔克刚,卸去沉重拳力,朗声说道:“鹭眀鸾你好大的胆子,伤势未愈便敢虎口拔牙!”
鹭眀鸾眯眼娇笑道:“此时彼一时,小妹之久患虽未痊愈,但师姐的情况可不一定比我乐观!”
洛清妍脸色一沉,顿时生出几分不安,于是强攻对手,试图速战速决,不予宿敌任何机会。
五凤心诀应手而运,洛清妍抬手便是一招“蛮荒赤鹑翎”,只看赤红火舌吞吐不定,将鹭眀鸾牢牢围住,烧得她方圆之内再无一片完土。
鹭眀鸾咯咯一笑,双眼顿时绽放异彩,正是玄媚夺神术,洛清妍只感一阵头疼,真气顿时难以为继,招不成招。
鹭眀鸾脱出火海,笑盈盈地道:“好姐姐,前些时候,小妹送你的大礼可曾让你满意?”
洛清妍恍然大悟,原来这贱人不但算准了自己不愿提及鹭明佳之事,更料到她洛清妍会因龙辉被迷惑而大耗元气,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地阻击燹祸和月俊宛,与其说是阻击两人,倒不如是说引她现身,趁着她元气大伤之际,施加玄媚夺神术。
洛清妍对此秘术也有涉猎,无奈远不如鹭眀鸾般精纯,再加上为解龙辉身上隐患,此刻她元气尚未恢复,特别是心神之力大损,很难抵御鹭眀鸾这一波接一波的心神攻击。
鹭眀鸾也算准了洛清妍的状况,她这个宿敌要么就是被龙辉重创,要么就是为了解开离魂迷心而元气大伤,总之那种情况都是对她有利,她们两人相斗多年,只要有机会,就不会留手,一定要将对手打得毫无翻身之地。
鹭眀鸾一边施展玄媚夺神术扰乱洛清妍意志,一边施展七彩神光攻击对手,洛清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,被宿敌逼得手忙脚乱,香汗淋漓。
燹祸怒喝一声:“贱人,休得放肆!”
随手便是一招苍木淬火拍向鹭眀鸾背门,鹭眀鸾冷笑一声,侧身避开,并顺势伸手在燹祸眉心弹了一指,燹祸咕咚一下便晕了过去!月俊宛筹措再三,总算压住了心中对鹭眀鸾的恐惧,张开双手便朝这边扑打过来。
鹭眀鸾见他这姿势不伦不类,不禁又好笑又好气,两眼一瞪,玄媚夺神术立即打入他脑海中,将月俊宛当场慑服。
鹭眀鸾没好气地道:“小妞,给大爷唱个小曲跳支舞!”
月俊宛竟发出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道:“奴家晓得!”
说罢竟舞袖扭腰,翩翩起舞,那姿态柔美婀娜,比起女子也不逊多让,而且还边跳边唱,霎时滑稽可笑。
洛清妍气得柳眉倒竖,但自己也是有苦难言,七彩神光虽然玄妙,但她尚且可以抵挡,可是脑海则被这贱人不断冲击,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跟月俊宛一样,神志大乱,不分东西,若真有这么一刻,洛清妍宁可现在就去死,天晓得这贱人会用什么羞耻的法子来折磨自己。
“好姐姐,往日都是你占尽优势,今天也该是风水轮流转了!”
鹭眀鸾不断进攻洛清妍的神魂,首度压下这个宿敌,心里顿感痛快,想来这些年被这贱人逼得东躲西藏,每次见面都是自己落荒而逃,如今看到这女人的窘态,鹭眀鸾有股说不出的得意,越打越是顺爽,每出一招皆带着欢愉的笑声,而这些清脆的笑声传入洛清妍耳中,却有种叫她厌恶的刺耳。
鹭眀鸾虽伤患未愈,只得七成之功,但洛清妍被玄媚夺神术影响,功力不足昔时五成,久战之下高下立判,被鹭眀鸾一掌扫中左肩,损筋伤骨,左臂顿失气力。
鹭眀鸾哼哼冷笑,再一步抢来,对着洛清妍丹田、檀中、天灵等三大命穴便是连环三招,狮王拳、冰髓劲、拔山掌,三大神通连环而出,誓取宿敌性命。
洛清妍抬起右臂化出气墙防御,无奈气弱力衰,竟难阻对手半分,气墙被瞬间击溃。
危机关口,大地闹动,一堵土墙拔地而起,拦在洛清妍跟前,封住鹭眀鸾的连环三杀招。
洛清妍抬眼望去,便看见龙辉挡在自己跟前,那道土墙便是他用戍土真元催生的。
鹭眀鸾嘿嘿一笑,媚眼泛秋波地道:“哟,好姐姐,可是你的小情郎来了?”洛清妍只觉脸皮一阵滚烫,一颗心险些跳出胸膛,咬牙骂道:“贱人,给我闭嘴!”
恼怒之下。
她也不顾伤势,试图强行出手,却被龙辉一把拉住。
洛清妍被他那股雄性气息一熏,顿感双足无力,险些跌倒。
鹭眀鸾嗤嗤笑道:“好个郎情妾意,真是叫人羡慕!”
洛清妍娇靥晕红如血,娇叱道:“贱人,你嘴巴放干净点!”
鹭眀鸾也不动怒,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人。
洛清妍感到浑身不自在,怒道:“龙辉,替我杀了这个贱人!”
龙辉嗯了一声,提元出战,喝道:“鹭眀鸾,你三番五次算计于我,今日定不饶你!”
鹭眀鸾使了个灵蛇身法避开龙辉掌风,笑道:“你这小弟弟还真是听话哩,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,小心有一天被人卖了也不知道!”
龙辉脸色一沉,对她的挑拨之言充耳不闻,祭起万世兵魄,化出十八般兵刃,劈头劈脑地就朝鹭眀鸾打来。
鹭眀鸾心神一敛,使出七色神光迎击,只见刀剑横飞,枪戟乱舞,鞭锤逞强,七色神光竟难撼兵锋,瞬间便遭兵灾扑灭。
鹭眀鸾把心一横,再运玄媚夺神术,也不知她是如何动作,龙辉脑海瞬间便感一阵剧痛,锁魂符已然到了崩碎边缘。
鹭眀鸾窥准龙辉心神不定的一刻,趁机痛打落水狗,对着他胸口便是一记拔山掌。
掌劲雄沉,龙辉强忍元神崩碎之苦,勉力凝聚真气,使了一招盾守护身,但仓促发劲,难挡拔山之力,只见龙辉的盾牌崩碎,口吐朱红。
龙辉被鹭眀鸾一掌震得飞退,背后狠狠地撞到几棵大树才止住退势,鹭眀鸾之目标不在龙辉,调转枪头便要取洛清妍性命。
龙辉大惊失色,立即忍痛阻击,鹭眀鸾冷笑一声不自量力,反手便是一招苍木淬火。
来得急,龙辉守得也不慢,双手交叠十字护胸,格住火毒肆虐,随即劲走阴阳,引发玄阴冰轮,寒气扑灭妖火,连拍数计冰掌反击鹭眀鸾。
鹭眀鸾也不接招,再施玄媚夺神术,震得龙辉元神几乎溃散,招不成招,冰晶崩碎。
鹭眀鸾暗忖道:“这小子着实可恶,先料理他再对付洛清妍!”
于是抛下洛清妍,一心一意针对龙辉而来,洛清妍得以喘息空隙,当下运功疗伤,试图驱散脑海中那股恼人的剧痛。
鹭眀鸾招招紧逼,心神和肉体双重施压,打得龙辉左支右拙,只看鹭眀鸾窥准一个时机,撮指成刀,对着龙辉脖子削去。
龙辉豁尽身法侧身避开要害,但肩膀却被扫中,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,看得洛清妍芳心剧跳,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疗伤。
鹭眀鸾眼观八方,瞥见洛清妍满脸紧张神情,不由开口嘲讽道:“哟,洛师姐你在担心你这小情郎吗?”
洛清妍顿时一愣,脸皮一阵发烫,霎时一阵心烦意乱,险些气晕过去。
龙辉心里有愧,气势汹汹地连续赞掌,誓要打得鹭眀鸾有口难言,可惜他元功受损,根本就对鹭眀鸾构不成威胁。
鹭眀鸾挥手挡下龙辉的攻击,笑道:“哟,小弟弟瞧你也是一脸紧张样,是不是早就尝过我这俏师姐的胭脂味了?对了,你有没有跟这两只大小凤凰大被同眠,这双凤齐飞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有福消受的,你可要当心难消美人恩,折损阳寿!”
鹭眀鸾越说越是不堪,偏偏这两人关系就不清不楚,最要命的还是曾有过一次几乎算是合体交欢的经历,再加上鹭眀鸾的话音暗藏玄媚夺神术之诀窍,一字一句皆带着难以言喻的魔力,洛清妍听得浑身燥热,脑海霎时浮现出一幅又一幅旖旎香艳的画面,竟看到自己同冰儿赤裸相对,而那可恶的混账小子就这么欺凌自己和冰儿这对孤儿寡母,在两具丰腴雪白的娇躯上轮番驰骋淫亵,杀得这对媚骨天成的绝代妖姬婉转娇啼,香喘吁吁……“贱人,你给我闭嘴!”
洛清妍气得险些走火入魔,也不顾疗复元功,张口怒骂。
龙辉见她动怒,心忧无比,若再让鹭眀鸾说下去,他们两人恐怕都得完蛋,一个走火入魔,一个元神溃散。
龙辉当机立断,最大程度地收敛心神,抵御玄媚夺神术的影响,以残余真气发招,一口气便将阴阳五行同时运起,拳掌爪指一并使出,试图速战速决。
鹭眀鸾哼哼道:“你元神受损,还妄想抵御玄媚夺神术,简直是痴人说梦!”说话间继续加催秘术,誓要一举震碎龙辉元神,龙辉守得极为辛苦,以龑武天书抵御对手的心神攻击,然而自身早有缺憾,一交手就先添五分败数。
龙辉意守玄关,奋力稳住锁魂符,不消片刻便已经是大汗淋漓,却听鹭眀鸾笑道:“玄媚夺神术无神不夺,无心不控,只要你还是活人就别想跳出我的手掌心!”
龙辉倏然一愣,对方这句话似乎给他提了个醒:“无神不夺,无心不控?那我若是无神无心,她还如何针对我?”
想到这里眼角余光不由得瞥向左侧的一棵枯树上,暗忖道:“我若能像这棵枯木一般,无心无神,鹭眀鸾又如何破我心神!”
危机关口他脑子飞速旋转,望着枯木立即想起接引和尚那套枯木禅法。
“对了,我若能想接引大师那般,入定虚空,心如枯木,这玄媚夺神术便不攻自破!”
一念及此,龙辉当即回想昔时与接引交谈和接触的种种情形,试着以无相之章模仿接引的禅修神通,不消片刻,龙辉神我两忘,无忧无喜,表情一片淡漠,宛若一具行尸走肉,又似枯萎老树,更像高山磐石。
鹭眀鸾脸色也为之一沉,因为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龙辉的元神波动,也捕捉不到龙辉的心念,她甚至怀疑眼前之人不是活物,而是一块顽石,一棵枯树。
鹭眀鸾试着打出一招拔山掌偷袭,然而就在雄沉掌力近身之际,龙辉竟摇摇晃晃地避开杀招,随后腿脚一伸,犹如泼皮打架般朝鹭眀鸾踢去。
鹭眀鸾只觉得这一脚劲力深藏,若真给他踢中,绝不好受,于是便朝后躲开。
鹭眀鸾再使个冰髓劲试探,谁料冰气尚未欺近龙辉三尺方圆就被一股雄壮的阳火给烧得融化,龙辉每出一招就如同是本能一般,想打那就打那,想怎么打就怎么打,除了内力奔腾泉涌外,根本就是毫无招式可言,然而也就是他这种状态使得鹭眀鸾无迹可寻,玄媚夺神术难奏奇效。
龙辉模拟这套枯木禅法也仅得其皮毛,只能将心神遁入虚空,躲开鹭眀鸾的攻击,但也对他的招式产生了影响,每一个动作都是出自肉体的本能,毫无章法可言,只要一遇到危险立即生出猛烈的反击,可也仅仅反击,并不能趁胜追击,难以扩大战果,所以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不胜不败的僵局。
久战不下,鹭眀鸾心生焦躁,暗忖道:“洛清妍气运未尽,久战唯恐引来其他人,罢了,以后再找机会对付她,我就不信你这小子能日夜跟着那骚货!”
说罢虚晃一招,掉头便走。
见鹭眀鸾离去,洛清妍心头大石总算放下,叫道:“龙辉,人已经走了!”
龙辉感觉到威胁已去,神识跳出虚空,回返肉身。
龙辉甫一睁眼便看到伤疲无力的洛清妍,心忧地道:“娘娘,你可还好?”
洛清妍嘤咛一声,强忍肩膀剧痛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蹙眉道:“无碍,你快去瞧瞧燹祸和月俊宛!”
龙辉过去查看两人,燹祸只是被鹭眀鸾点晕,输过真气便恢复清醒,而月俊宛则是依旧沉迷在幻境之中,载歌载舞闹个不停。
洛清妍无奈苦笑道:“这狐狸精平日最是风流,今天变作女人样也算是一种讽刺了!”
龙辉蹙眉道:“那该如何救治?”
洛清妍叹道:“先将他点晕吧,这狐狸精最擅长器械机关,还得有赖他操控炼神火炮,待会可得小心点别伤着他。”
龙辉应了一声,将他点晕,这才算制住这疯癫的俊狐狸。
洛清妍捂住伤臂,勉力站直身子叹道:“龙辉这回可多亏了你,若不然这回真的要载个大跟头。”
龙辉见她柳眉轻蹙,俏脸煞白,不免心生怜悯,正想伸手去扶她一把,但又压住心中念头,只是伸了伸手便缩了回去。
洛清妍瞟见龙辉这一些小动作,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吃味。
稍微恢复元气,龙辉和燹祸将昏迷的月俊宛搁在车上,跟着洛清妍一同返回山上。
一路上,气氛陷入一片凝重,洛清妍和龙辉各怀心事,而鹭眀鸾方才的话仿佛绕梁魔音般一直回荡在耳边,两人只觉得脸皮阵阵发烫。
过了片刻,龙辉开口道:“娘娘,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。”
洛清妍笑了笑道:“有什么话就说,何必这般客气。”
龙辉蹙眉道:“冰儿有身孕了,有些关于凤凰血脉的事情……”
洛清妍顿时精神一震,喜道:“什么冰儿有喜了?”
龙辉嗯了一声,说道:“是,只不过冰儿一直在担心凤凰血脉那只能有两人同时存世的诅咒!”
洛清妍噗嗤一笑,摇头道:“什么诅咒,那傻丫头是担心这事啊?其实所谓的血脉相传乃是由母体决定,当世上已经有了两个凤凰血脉时,若想生出具有凤凰血脉的孩子,那母亲或者是父亲就得在胎儿时期将凤凰血脉渡入婴儿体内,而失去凤凰血脉后,人父母才会死去。”
龙辉微微一愣,说道:“也就是说除非是冰儿主动将血脉传给胎儿,若不然她便不会有事?”
洛清妍点头道:“然也!”
龙辉这才放下心来,带着几分埋汰地道:“既然如此,只要不想传承血脉那便是不死不灭了!”
洛清妍眼眸透出一丝无奈和悲苦,喃喃道:“不死不灭又如何,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孤独地活在世上……我娘亲当年就是因为看着亲人一个个的去世,而自己却依旧青春永驻,最后忍受不了那无边的凄苦而将血脉传给了我……”
龙辉倏然一愣,低声道:“娘娘,血脉传承,难道你母亲……”
洛清妍凄然一笑,仰首望天道:“没错,我一出生,便是血脉完全转载之时,也是娘亲化作飞灰之刻……我不但没见过父亲的模样,就连亲娘长得什么样我也不知道!”
恍惚间,龙辉只觉得那抹曾经妖娆绝代的身姿竟是如此的凄苦和柔弱,只闻那婉媚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:“我没有爹也没有娘,是师尊带大的……”
龙辉心头倏然一敛,仿佛被人揪住心尖般,而一旁的燹祸也在无奈摇头,不知是在感怀洛清妍的身世,还是在担忧昏迷不醒的月俊宛。
一路无语,待将马车运回营地后,却见楚婉冰、魏雪芯、崔蝶和白翎羽正站在外边等候,看到龙辉回来,四女相继迎上,待看到龙辉和洛清妍的狼狈模样,众人也是大吃一惊,龙辉便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,气得楚婉冰是柳眉倒竖,若不是顾忌胎儿,恐怕早就拔剑去找鹭眀鸾的晦气了。
崔蝶见楚婉冰满脸怒火,也怕又触及胎动,毕竟这小丫头身怀凤凰血脉,身子与常人不同,天晓得这怀胎期间会有什么禁忌,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:“龙辉,无痕祀嬛他们已经来了!”
龙辉顿时大喜,忙道:“蝶姐姐,他们呢?快带我去见他们!”
崔蝶摇头笑道:“你就是心急,无痕他们已经在谷内等你了。”
龙辉急忙奔入谷内,只见一道纤柔倩影俏立跟前,面纱遮脸,眼眸深邃如海,肌肤晶莹似玉,不是玉无痕还有何人,在她身旁还站着两名男子,一文一武,正是风望尘与凌霄。
“拜见龙主!”
三人看到龙辉立即行礼,龙辉笑道:“不必多礼,快快请来,你们来得正是时候,明日之战局非尔等不能成事也!”
玉无痕道:“龙主,这事我们已经听冰夫人说过了,明日我们定当全力以赴,截断晋王之粮草!”
风望尘忽然蹙眉道:“龙主,情恕属下直言,计划虽好,但大夫人曾说过有一个叫做鹭眀鸾的大敌正在伺机而动,若排除这不安因素,恐怕还是会功亏一篑。”
楚婉冰这时也走了回来,听到风望尘的话也点头表示同意,说道:“风首座智谋过人,不知首座可有计策。”
风望尘蹙眉思索片刻道:“回夫人的话,属下需再了解更多此人的信息,还有可否让风某一观炼神火炮?”
楚婉冰点头道:“这是自然!”
说罢便命人将马车推进谷内,亲自将覆盖火炮的帆布掀下,只见一尊闪烁着黝黑色泽的火炮安静地躺在马车上,炮口幽深,炮身笔直,炮座之下连着数十条犹如触手般的铁索,这这些铁索乃是特殊铁矿炼制而成,专门用来抽吸地心真火。
风望尘看得喃喃称奇,不禁伸手抚摸道:“好完美的火器,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斯神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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